青影難得開口,“請這位公子自重。”
林有生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自己一眼,邪肆一笑,抬手拉攏衣襟,抬腳套上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腳邊的布鞋,“如何,現在可以進來了吧。”
徐亦清悄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,發現他已經穿戴好衣服,連連點頭,從青影身后走出來就要進屋。
“公子,屬下陪你進去。”青影突然說。
徐亦清朝林有生看了看,見他并不反對,點了點頭。
她總覺得林有生有些危險,感覺單獨說話,可能靜不下心來。
三人都陸續進了有間,屏風被撤到一邊,林有生直接吊兒郎當的坐躺在床上。
徐亦清就坐在那兩幅畫下面的椅子上,青影隨侍在側。
“公子點林某,到底想聽什么樣的段子。”林有生慵懶的問。
徐亦清緩了緩情緒,把自己從剛剛的曖昧氛圍中拉出來,冷清的說:“林公子,就仔細說說窯姐撿金條的故事吧。”
“哦,那個,那個就是小生瞎編的。”林有生愣了一下,笑著說。
徐亦清死盯著他看了很久,表情凝重,其實剛剛她就發現林有生看似吊兒郎當,其實應該是裝的,為了符合人設。
看他屋里的擺設,和他的穿著,無一不證明,其實他是一個再正經不過的人,而且家境并不富裕。
他腳下的布鞋看似很新,其實是翻新的,只是做鞋之人心思靈巧,把鞋邊和鞋面都做了相應的掩飾罷了。
還有他身上的衣物其實只是普通的棉布,主要他自身條件太好,老天爺給了他一副好皮囊,即使穿著地攤貨也感覺很大牌。
“先生叫什么名字。”徐亦清問。
“林有生。”他回答。
“小二哥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吳烏頭。”
“郎中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柳自言。”
“小倌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月夕。”
“窯姐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風靈。”
徐亦清立馬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,“原來那個撿金塊的窯姐叫風靈啊。”
也許是徐亦清問的速度太快,也許林有生太熟悉這些人了,沒有時間反應,他很自然的說出這些人的名字。
林有生肚子一挺坐了起來,“你套我話。”
“沒有啊,我問出口,你主動回答,沒有套話哦。”
林有生有些氣急敗壞,揉了揉自己的頭發,懊惱的要死。
徐亦清好整以暇的敲敲桌子,待他冷靜下來,才開口,“現在可以說說了嗎?”
“你為什么那么想知道,一個姑娘家打聽窯姐干什么。”
“啊,你知道我是姑娘?”徐亦清又一次對自己的男裝有了深刻的認識,那就是根本掩藏不了自己的性別。
好了,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金塊,看來風城有些線索。
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抬眼對他說:“我想見那個叫風靈的人。”
她考慮了一下,果然還是向本人打聽比較真實。
“不行。”林有生和青影同時出聲反對。
林有生激動的站起身,“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要見風靈就得去窯子里,你是姑娘家哎。”
青影面無表情的反對著,“姑娘不可給世子臉上蒙羞。”
徐亦清不明所以的說:“青影反對我能理解,為什么林公子也這么有顧慮啊。”
“因為你是女人啊,哪有女人逛窯子的。”
“青影,你知道我是為了什么。”徐亦清不理他,反而對著青影嚴肅的說。
“屬下明白,但是窯姐那里不可能有什么線索。”青影直接否決。
“青影,從我踏出京都開始,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行,即使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,可能真的只是風靈的一個夢。”徐亦清拿出一張銀票拍在桌子上,“林先生,一百兩,幫忙引見一下。”
“慢著,我好像有些明白你們的目的了,你們是要調查金塊的事嗎?”林有生問。
徐亦清鄭重的點點頭。
林有生表情嚴肅起來,走到桌邊,手指沾水在桌上寫著,“你是誰?”
徐亦清剛想回答,林有生伸出手指堵住她的嘴巴,又指了指外面。
莫非有人偷聽。
“什么,我就是初來乍到想逛逛窯子,但是不知道地方在哪。”嘴上說著,她也沾水寫著,“難道你知道金塊的事。”
“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,想逛窯子還早幾十年呢。”林有生邊說邊寫,“風靈是我姐姐,她現在已經瘋了,就是那些金子害的。”
寫到這里,林有生流出悔恨的淚水。
“林先生,你一定要帶我去,我實在太好奇了。”徐亦清激動的說。
“好,我告訴你,引見費不能少,還有得請我。”林有生狠狠的說,在桌上寫著:“清水巷進去右邊最里面一家,我家”。
“嗯嗯,必須的,那晚上見。”徐亦清高興的說,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拉開門,一個人跌了進來。
“風月樓的小二偷聽墻角?”徐亦清驚訝的看著地上的人問。
小二哥低著頭不敢看他們,只跪坐著求饒。
“你叫吳烏頭是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是誰收買你的?”
“沒人,小的就是好奇。”
“好奇什么,你們林先生的笑話,還有你沒聽過的。”
“對,萬一有呢?”小二害怕的摸摸鼻子。
青影直接一腳踹翻他,“別耍花樣,老實交待。”
“那個,公子饒命,是有一個跟這位穿同樣衣服的人給了小的10兩銀子叫小的探聽你們在干什么。”小二哥指著青影抖著手指說。
“穿同樣衣服,莫非是暗二。”這個,好像除了跟她們一起來的暗二,想不到還有誰。
“不是暗二。”青影斬釘截鐵的說。
“可是……”徐亦清有些不信,除了他還能有誰。
“是世子。”青影面無表情的說,“姑娘,你慘了,出軌被抓包了。”
徐亦清大驚,想到林有生開門的那一幕,立即捂住腦袋,看著青影,確認道:“不會吧。”
青影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,再次肯定道:“不用僥幸,肯定是。”
“啊啊啊,完了。”徐亦清大叫,“不對,我沒出軌,這只是誤會啊,解釋清楚就好了。”
她瞪了一眼青影,“都被你帶偏了,感覺自己真出軌一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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